在宫顶线上。
“献卒而据宫顶,骑河双将,杀。”
男子的言语在她头顶高处轰然响起,清润而熟悉。
知道是朝阳来了,尘暮的一双眸子顷刻间盈了满满的欢欣。“本皇子这未过门的皇子妃棋艺不精,让北齐王见笑了。可话说回来,北齐王若是现在同她对弈,即便是赢了,也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朝阳极快地看了眼坐垫上因了自己的到来莫名欢腾起来的女子,又道:“人,本皇子带走了。”言罢,俯身拉过尘暮的手腕带着她一并离开了宣明殿。
棋枰对面青雀散鼎里的素槐香渐消,南宫洵仍旧端坐在地垫之上,望着面前的一局尾棋。许久轻声叹道:“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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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回宅子了?”
尘暮被朝阳拉出宣明殿后见他一直不说话,早就按捺不住了。方才在内殿听到他的声音,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抱抱,碍于南宫洵的面子,只得作罢。
三皇子转过身,斜斜地瞥她一眼,不理她。无奈那女子一直绕着他打转,抓着他的袖口打定心思不放。
“他唤你来你便来了?”
被缠得火光,停下前行的步子,冷声问她。
虽然他心里清楚,皇帝的旨意她不能不从,可要不是容四通知他,她是否就打算瞒着他独自去见南宫洵了。
他气的,便是这个。
“这你总不能让我抗旨不尊罢,到时候可不是拖累我一人这么简单了,”尘暮扁扁嘴,委屈着,虽然事态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严重,可事实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她一个小小女子,怎么但得起那罪名。
“而且,就算拉你一起去也来不及了,人德公公摆明是直接来拉人的。”
朝阳定定地看了她良久,忽然道:“以后再有这类事发生,如你实在脱不开身,带上你府中那个书生,并遣个丫鬟来告与我。”
“我府上的书生?”
尘暮赫然一凛,他不提她还真给忘了这号人物。也不知青梨那丫头将人安置在何处了,竟是许久不再见过那书生的身影。
“咳,”三皇子假意咳了声,转开那女子的视线,“南市新开了家首饰铺子,可有兴趣?”
他寻来时,朝中大臣下了朝议论西澜文书的事,自然是被他一字不漏地听去了。过几日西澜那边的亲迎也该出发了,他是想着陪她去集市上逛逛,以后怕是少有机会再让她回北齐甚至出宫了。
“首饰铺?”尘暮一扬眉,难得一本正经道,“不可不可,那些东西戴在身上也是累赘。”
三皇子默默瞥下眼睑,低头看着自己的深色紫靴。
平素看她不怎么佩戴首饰,竟是不喜那些女子家家摆弄的东西。真不知到了大婚那日,那女子该是怎样苦着一张脸了。
想到此,三皇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既然不喜欢,那便安心待在相府等着本皇子的亲迎来罢。”
“什么亲迎?”尘暮讷然。
三皇子正过身去,俯着一脸木然的女子,颇为耐心地解释:“这文书都发了,迎亲队不日便会从西澜启程,还不去准备准备?”
真当自己披一身凤袍两手空空就尽到一个皇子妃的责了?
“迎……迎亲队……”尘暮晃过神,“这么快?”
敢情真要嫁去西澜?
尘暮偷着瞄了瞄身前男子俊寿的面庞,对上他谑笑的眸子,恨恨地驳他:“你这三书六礼还没下呢,纳征拜帖诸如此类一事未定,就将我拐去西澜了?”
她先前之所以答应得爽快,一来是圣旨不能抗,二来这婚约前琐事七八易生变数,她是想着……
“你我是二国联姻,哪来那么多规矩?”
三皇子眉一挑,一语堵了那女子的小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骄阳日常:
朝阳:(吹一口滚烫的碧螺)爱妃竟会下棋
尘暮:(得瑟状)本姑娘多得是你不知道的技能
朝阳:(赫然一笑)怕是胡乱走的棋罢
尘暮:哪能!本姑娘会得很
朝阳:(深思状)本皇子准许你每晚亥时一刻来寝宫报道
尘暮:(吓)干啥子去
朝阳:(拔出锃亮的长剑)对弈
尘暮拍拍胸脯,朗声道:“好说,好说。”
自此,每至长夜当空,丞阳殿内灯火通明……
☆、亲迎启程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