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的都是英悟精挑细选的,没有他的命令,不会少任何一样程序,尤其通报这事,何人都不敢提头不报。若非来的人是他最心爱的皇子,单是私闯御书房这条,今日御书房内外当值的一干人谁也逃不过一死。
“今日的宫宴,她身子不适不宜露面,宴会要么取消,要么推迟。”
西澜王听了,只当是朝阳的借口,才舒缓下来的神色又紧绷起来,“她倒是金贵。”
朝阳定定地同座上之人对视良久,忽然道:“她若是出事,你这皇孙可是抱不得了。”
英悟本照常候在西澜王身后两步半的距离,觉察到三皇子同圣上愈发剑拔弩张的气氛,心又提到了嗓子口,这时冷不丁听三皇子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舌尖落下的沫液瞬间给卡到喉咙上,要上上不得,要下下不得的,一张脸咳得通红。
西澜王也是没给缓过神来,直到听到英悟接连的咳嗽声响起,才惊觉自己没有听岔,嘴角一僵,面色不觉松懈下来。
他这皇儿,竟学会拿未出生的孩子作威胁了,实在是,有他当年的风范……
“罢了罢了,”西澜王摆摆手,打算不再揪着他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儿不放,遂言,“改明儿将尘家小女带来给孤瞧瞧。”
他是真对那女子好奇得紧,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能将他这皇儿吃得死死的。
“呵,”朝阳仍是一副清冷的模样,方才那话也感觉并非出自他口,“她若不愿,圣上就不必记挂了。”
“你……”
西澜王才缓和下去的面色立时一紧,二人间像是又擦出火药般。
英悟等那一阵缓过,好不容易见二人气氛有所改善,这不又是一句话的工夫,火药味却比之先前更重,忙上前给圣上顺气,一边看向三皇子,一边宽慰道:“三皇子这才回西澜,想必是这几日舟车劳累得,说话失了分寸。圣上您宽心,便莫与三皇子计较。”
西澜王暗暗看了言同样面色不快的皇儿,好一阵郁愤。他才不会信他是舟车劳累,见他与往日一般同自己唱反调的局面,反而观他精神得很。英悟这样说,无非是给二人一个梯子下罢了。这小子是他所出,性格也随了自己,倔强如牛,又不肯先认输。若没有英悟,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圣上应下三皇子的婚事,自是真心待尘家小姐的,三皇子您不必如此防着圣上。”英悟瞅着圣上舒下心来,才又将圣上心里想的说与三皇子听。
圣上这头不好意思说,便由他来做个中间人。
然而英悟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到此,朝阳就想起前头孙月茹出现在皇城外的情景,眼中han意一闪而过,遂冷声道:“你若真心接纳她,又如何会让孙月茹出面迎她?”
“沈侍郎略感风han,本皇子代他向圣上通禀一声,圣上交代的事情亲迎均已办妥。”
西澜王犹疑自己何时命孙太傅之女也一同前去,同英悟茫然一对视,恍悟过来。再抬头之际,朝阳已竟自离了御书房向外走去了,只余下他那句代为通禀。
西澜王眉心一皱,手指敲打着御案,一时拿不定主意。
之前他的确有将孙太傅之女许给朝阳的打算,然他这皇儿摆明了无意此女,他又怎好强迫。想他堂堂西澜之王,总不至于强塞女子到他殿里。
他本以为这事就这般不了了之,未曾想孙太傅之女却不罢休。看样子,此女倒是对他的皇儿情根深种了。如今回过头来一想,那日孙太傅向他请奏,为的怕也是她。
只如今,此女委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了。
☆、不速之客
援和殿。
殿中人似乎并未因为前些天下的解足令有诸多的变化,仍是一人一书卷安安静静地在内殿,像是外头任何事都提不起他的兴趣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中进来一个宫婢,上前才行完礼,便听那人道:“何事?”
一般说来,没有大皇子的吩咐,照大皇子的要求,援和殿内殿未侍奉有任何的奴才,若非宫里有事需要通禀,不会有下人进来。
宫婢甫一行完礼,垂头便道:“回大皇子,英总管方才吩咐下来,说是原定今夜迎接北齐相女的宫宴取消了,让婢子前来通禀一声。”
取消了?
“可有说原因?”
“英总管说是三皇子同三皇子妃舟车劳顿身子不适,这才取消的晚宴。”宫婢思量了会儿,又补了句,“早前礼部侍郎迎来亲迎之后便将三皇子妃一行人安顿在了落阳殿。”
朝华思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