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着去做这种事的时候,竟让他有了几分君子的心思,当真是……可笑可叹。
三皇子略略叹息一声,料想自己还是当个小人的好。毕竟小人行事自是潇洒肆意得多,对她,多做几回小人的的确确是要好过君子的。
~~~
三皇子在门口听清了里间房中人的鼻息声,这回手掌只停留了片刻便推门进去了。
外殿果真未侍奉有任何宫女。她倒是放心,洗浴的时候外头也不放个一奴半婢的,倒像是特意好让他做小人的。
转过耳房,长立的数人余宽的鱼雁春锦屏风后,隐约可见佳人的身影。
三皇子扫了眼屏风上挂着的衣饰,绕开屏风,烟雾缭绕的,显然是那女子早已步入桶中了。
“就你调的水温最最合适了。待得热气散开一些,下水之时浑身通透得紧。”尘暮听外间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青梨采了花瓣进来,也不多想,就向她坦言道。
这三日路上虽有提前安排的雅院驿居,到底不比皇宫里周全,难得全身心好好洗浴一番。如今她才下了水,才觉洗浴一事当真是极好的。
闻言,三皇子垂头望了眼自己的金靴。他进来之时并没有特意放轻脚步,因此那女子只当他是她的贴身婢子了。
如此也好,能让她放得开些。
三皇子无声勾起嘴角,走到她身后,将藤篮放到浴桶旁的一张矮凳上,拾了把已带了些湿意的梨花瓣撒在浴汤里。
尘暮舒服得直哼哼,全身心呈放松状态,连眼睛都阖了上去。觉察到水面星星点点的凉意与鼻尖传来的新鲜花瓣的清香,尘暮惬意得屏住呼吸,忽然一下整个人就浸到水里去了。
本悠闲服侍在一旁的三皇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一下将人从水中捞起来,慌忙问:“怎了,要不要紧?”见身下女子呆愣愣地不说话,以为是呛了水虚弱得没有力气应他,一边抱起毫无反应的人儿,一边扯下挂在屏风的衣衫随手裹在她身上以防着凉,大步向床榻走去。
这厢尘暮满脸木然不知所措,只道自己不过是想要整个人浸在水中,若是空间足够,她甚至还想游几个来回。她这才将头浸到水下,不觉身子忽然一轻,紧接着却听到朝阳稍显急切的问询,陡然一惊,脑子瞬间被抽成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后来又被那人抱了起来披上衣衫,才觉事情不对。
她这时正在沐浴,朝阳怎的就出现在她面前了?青梨又去了哪?她欲再想个究竟,背后触到一片凉意,莫名回过神来。她这时身上一-丝-不-挂的,碰到锦被自然是冷飕飕的。可这并非问题的关键,关键是朝阳那厮,竟在她沐浴时进来,进来不说还打扰她沐浴,打扰她沐浴不说还一声不响地看光了她的身子!
虽然他很有风度地为她盖了件衣衫,却掩盖不了他偷看她的事实。
尘暮卷起锦被一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如此这般蹲在床榻之上同三皇子大眼瞪小眼。
朝阳心忧这女子出了什么事端,不想才将她放到锦被上,那女子竟像练习过很多遍一样就地儿将被子一卷,只露出个头来与他对视。见她生气勃勃的,哪是有什么事端的样子,再看她眼中的防备之色,想起先前自己的行为,不觉耳根一烫。
先前他担心着她的身子,倒未存何旖旎心思。如今见她这般模样,回想起他抱她时手掌碰过的肌肤之下细腻柔滑的触感,被她这么瞧着,倒叫他不自在起来。
“你……”
“你……”
二人瞪得眼睛酸了,分别将视线错开,又等了一会儿后,才看向对方,却恰恰好地,不仅目光也撞上了,便连说出的话都只一个“你”字。
“你出去。”
尘暮现在身子光-溜-溜的,可不想再这样继续与他干耗着了,又担心二人谁也不开口只得僵持着,就先发制人地赶他出去。现在不是她追究他的好时机,只求他快快离开好让她穿戴整齐咯。
原本三皇子这头明白过来是自己小题大做,自己又铁定被她冠了莫须有的罪名,心下多少对她有些愧意,这时或许只要她与一般女子无二地红着脸让他出去,他大概就照做了。哪知那女子虽也说了让他离开的话,语气却是不佳。三皇子才刚升起的几缕细如尘沫的歉疚转瞬便被拍得平平的。遂半眯着眼倾身向裹成一团的女子靠近,冷声道:“本皇子为何要出去?”
“你我二人尚未大婚,三皇子如今这般模样,便是不合规矩。”
尘暮这头火气蹭蹭的,好不生气。这人暗戳戳地